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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美食征文】夏西龙 | 鸡蛋和豆腐的故事

Original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时光捡漏 2021-07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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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蛋和豆腐的故事

文 | 夏西龙

当我把一盘精心烹制的自认为色香味俱全的麻婆豆腐端上餐桌时，妻子瞅了一眼后撇撇嘴道：“老是吃这个，你吃不腻，我都看腻了。”我呵呵一笑，用筷子夹起一块滚满了红油的豆腐放进嘴里，品着那又香又烫的滋味答道：“这是我小时候最美好的记忆，咋可能吃腻呢，你也来一筷子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。”

吃着丰盛的午餐，回想着妻子不经意的话语，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了关于吃的记忆，那是一段快乐幸福又充满了辛酸无奈的记忆。

小时候家里实在太穷，穷到弟弟数九寒冬感冒了却没钱买药，只能捂着棉被发汗以求痊愈；穷到一年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得上一顿肉，平时几乎见不到荤腥。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，最好的菜肴就是鸡蛋和豆腐了，因为除此之外，其余可以吃到的食物，全都是各种青菜。对于现代人而言，这是一种健康的饮食习惯，但对于那时候还处于顽皮长身体阶段的小孩子来说，美食和玩具都有着无穷的魔力。

为了吃，春天的时候我在雨后挎着小竹篮捡过地软，夏天的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偷过别人家的桃子、为了吃到指甲盖大小的肉烤过知了，秋天的时候摘过长在土崖边的野酸枣、啃过有一点甜味的苞谷秆，冬天的时候挖过野菜、下过铁丝网套野兔。种种经历既让我的味蕾得到了满足，也给童年的生活留下了很多值得回味的乐趣。

曾经有一次，一个小伙伴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条鱼，我们一起商量着悄悄烤来吃了，有人立刻跑回家拿来了火柴，大家捡了些枯枝拢起了火堆，那条可怜的鱼儿就被我们硬生生地用竹枝穿过身体架在了火上。幼小的我们既不懂得要先杀鱼，也不懂得要刮掉鱼鳞去掉内脏。大家围着火堆看着鱼被火舌炙得痛苦地扭动着身子，满脸期待地等待着吃美味的烤鱼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有吃到，虽然遗憾，但总算也是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光，平添了许多乐趣。只是可怜了那条无辜的鱼，本可以在水中无忧无虑地嬉戏，或者被端上餐桌接受人们的赞美，没成想却沦为了一群熊孩子的玩具，估计它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吧。

那时候还发生过一件母亲现在提起仍然会感到难过的事情：村里有一户人家把吃完肉后的鸡骨头倒在了路边的垃圾堆里，被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发现了，肉的诱惑让大家顾不得卫生与否，捡起来吮吸得津津有味，直到大人们发现后赶过来制止了这荒诞的一幕，在这群小孩子里面，自然有我。

小时候家里是养着几十只鸡的，每天都可以收鸡蛋，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可以随意吃到鸡蛋，因为家里的鸡蛋要卖钱，我和弟弟的学费、奶奶的药费、家里的生活开销都要依靠这几十只勤劳的鸡来支付。唯有家里有亲戚来做客、中午吃米饭的时候会做一盘炒鸡蛋，或者是冬天母亲见我和弟弟早起辛苦，特意给我们每人做一碗鸡蛋羹，淋上红油辣椒、调上家里自酿的醋，软软滑滑的送进嘴里，余味悠长。那个味道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都忍不住舌底生津，长大后我传承了母亲的这份手艺，妻子对我蒸的鸡蛋羹赞不绝口。

那时候走村串巷卖豆腐的人不少，但母亲只从一个说话有点结巴的中年人那里买，不仅因为他的豆腐好，还因为他为人和善，给的豆腐份量足，有时候他见孩子们围着他转，就用刀切下薄薄的一片，给每个孩子分上一块，让他们当零食吃，因为这样，在我的记忆里对他很有好感，后来听说，他靠着卖豆腐供养儿子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，母亲和村里人知道了以后，也都替他高兴。

农村人不兴煮汤，所以豆腐都是炒着吃的，一到冬天，母亲会买上许多豆腐，配上大白菜和胡萝卜，炒出整整一大罐的过冬菜，整个冬天再没有其他蔬菜，下饭的只有这个。在那个缺盐少油的年代，这道菜的味道实在寡淡，即使我有心想把这道救命菜的味道描述得更好一些，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。至于和现在我做的麻婆豆腐相比，在用料上就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，味道更是差着好几个档次。

奶奶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农村老人，勤俭了一辈子的她即使在后来物质不再匮乏的年代，也依旧保持着许多独有的习惯。记忆最清晰的是奶奶每次吃完饭，都要把自己的碗的内壁仔仔细细地舔上一遍，搜寻一切残留的食物，她舔过的碗，干净的苍蝇见了也要暴跳如雷。这个动作曾一度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，因为在自认为学习了许多文化礼仪的我看来，那个动作实在颇不雅观。直到后来慢慢长大我才明白，这是饥饿给她们那一辈人在灵魂深处烙下的痛苦印迹，证据就是，随着生活渐渐好转，奶奶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，现在天天都像过年。

在我长成一个走南闯北、尝过不少美食的年轻小伙子之前，通过父亲的辛苦打拼和母亲的勤俭操持，家境已经有了改观，肉在平时也可以吃得到，鸡蛋豆腐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家常菜而已。后来由于工作的原因，我走过祖国的许多山山水水，也品尝过无数美味佳肴，但最让我念念不忘的，还是最普通的鸡蛋和豆腐，这也几乎是我吃饭必点的菜。小时候在土地上出过力流过汗以后，让我深深明白了“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，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”的含义，如今，勤俭也成了我和妻子的生活习惯。随着年龄渐长和生活阅历的增加，我也逐渐领悟到，最简单的往往是最好的，就如再可口的饮料，也抵不上白水对身体的重要。做人也一样，既要像鸡蛋一样有营养，也要像豆腐一样很清白，唯有这样，生活才会有滋有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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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文期限

征稿日期：2018年7月26日——8月5日止

推文日期：2018年7月28日——8月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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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次征文分二阶段进行。

第一阶段：以文章阅读量为基础，结果乘70%，作为基础分。

第二阶段：所有作品采取网络投票方式，最终票数乘30%，作为附加分。

作品最终得分=基础分+附加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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